月中何有?白兔捣药!
这就可见到了晋时,月中白兔已有“捣药”的工作给新加上去了。然而说月亮也像太阳一样的有一个御者,《楚辞》中亦曾言之。《离骚》云:
前望舒使先驱兮。
王逸注说“望舒,月御也”;据《淮南子》,则“月御”又名“纤阿”。在这里,我们看见了月亮的神话在秦汉之交已经有多少矛盾;既说嫦娥奔入月中为月精,已是把月亮看作可居的星球,但又说有“月御”望舒,则是仍把月亮作为神(原始人决不把天空诸体视为实物,原始人看来,日月星等发光体只是神之能力的表现),可知增饰已多。到了唐代,月亮里就更加热闹了;那时月亮已为完完全全可以住人的星球。唐段成式的《酉阳杂俎》说:
旧言月中有桂,有蟾蜍。故《异书》言月桂高五百丈,下有一人常斫之,树创随合。人姓吴名刚,西河人,学仙有过,谪命伐树。释氏书言须弥山南面有阎扶树,月过,树影入月中;或言月中蟾、桂,地影也;空处,水影也。——此语差近。
太和中,郑仁本表弟,不记姓名,常与一王秀才游嵩山,扪萝越涧,境极幽夐,遂迷归路。将暮,不知所之。徙倚间忽丛中鼾睡声,披榛窥之,见一人布衣甚洁白,枕一袱物方眠熟。即呼之曰:“某偶入此径迷路,君知向官道否?”其人举首略视不应,复寝。又再三呼之,乃起坐,顾曰:“来此。”二人因就之,且问其所自。其人笑曰:“君知月乃七宝合成乎?月势如丸,其影日烁,其凸处也。常有八万二千户修之。予即一数。”因开袱,有斤凿数事,玉屑饭两裹;授与二人曰:“分食此,虽不足长生,可一生无疾耳。”乃起二人,指一支径:“但由此自合官道矣!”言已不见。